带球跑(5)_奥勒刘的短篇合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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带球跑(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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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徐娟端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娉娉婷婷扭到桌前,翘着兰花指朝我一点:“陆主编,刚在茶水间我可听见营销部小姑娘们说了,说最近~有人在咱公司门口幽会鸢肩公子——还是个学生弟弟。”

  我嘬口茶水感慨道:“世风日下,人心不古啊,竟然有这么伤风败俗的事儿。”

  徐娟笑眯眯狐狸眼更迷离了,Y恻恻的一语不发,盯得人直发毛。

  “不是,你这什么眼神?”

  “崇~~拜~~”徐娟是公司老人了,跟我同期进来的,五六年过去一点德X不改:“小陆姐,教教呗,怎么g搭上的?”

  一口茶水没咽下去,呛得我咳嗽一声:“我?”

  徐娟媚眼如丝点点头:“少装,有这好事儿不跟姐妹分享,忒见外吧。”

  这几天公司跟私事搅成一团乱麻,我从贫瘠的清醒思维里cH0U一根弦,仔细捋了捋——

  哪来的什么大学生,最近在公司门口见过的人只有……

  关于铃铛的事儿我们又交涉过几回,他倒是蛮有分寸,不耽误人挣钱,回回约的下班后简单聊聊。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可能吧,前两天他正好又在大厦门口等,正好打扮得学生气,正好又赶上下雨天,正好路Sh地滑趔趄一脚,他搀了一下,免得我横Si街头他就是第一嫌疑人。

  就这么个事儿。

  “……”我皮笑r0U不笑一弯眼睛:“让你失望了,那位‘弟弟’岁数可b你我都大,都当爹了。”

  徐娟意味不明“哦”一声:“人夫啊?”

  “别扯,不是你想的那关系。”我把几份文件沓在一起递给她:“熟人,最近托人办点事。去把这几份审了,跟……”我捏捏眉头:“跟大组G0u通G0u通,一言堂总归不太好。”

  徐娟撂下杯子就着手随意翻了翻,眉头渐渐拧起来:“这调调…是换了个马甲写?之前往你邮箱发恐吓信那个?”

  我无奈道:“看着像。纠缠两年多了,怎么就挨着咱们社不放……也跟公关部通通风,免得……”

  “不不不,等会儿陆主编。”徐娟说:“这稿子你看完了吗?”

  “没看完,翻了前边两页就觉得眼晕。”

  “这后边你看一眼,”徐娟皱眉道:“这不是赤//lU0//lU0的恐吓?”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看向她指的地方,眉毛一cH0U。

  “这报警也没用吧,上回也是不了了之,更何况这次是投Ga0形式。”徐娟担忧地看我一眼:“不管怎么着,你可得小心点。现在社会压力这么大,保不齐出个疯子反社会的,这要真碰上就是一万的事儿。”

  这话说得不假,近两年经济不景气,人们戾气可b先前重多了。

  事情说大不大,说小不小。

  当天晚上想着这事儿就没睡着,第二天一照镜子,镜面里的nV人一副被生活强///J的憔悴样。

  我拍拍脸,想着过两天周末该怎么陪铃铛,又想着该带老人去做个检查,车子送去修了,这周怎么也得cH0U时间开回来,常去的美容会所送的几张劵还没消耗完,还得cH0U空跑趟户籍科办点事,好些天没收拾屋子,也该大扫除一回,生活用品该添置了,对了,铃铛学校好像说下个月要开家长会还是什么来着……

  乱七八糟,乱七八糟,nV强人不好当——事实上,当代社会但凡拖个孩子还想兼顾工作生活,简直难于登天。

  收拾好东西刚出门,母亲就来电话了,喜气洋洋说这周末说定了哪个餐厅跟哪个阿姨去吃饭,叫我打扮漂亮些,一定要去。

  我眉毛跳起来,这是又安排相亲了。

  在备忘录里拧着眉毛加上“相亲”这个事项,页面还没关,居东电话又打过来了,幸灾乐祸带着揶揄:“婶子对这回这位小伙可是忒喜欢,看这样子要是撮合不成,两边老人都得少吃几碗饭。”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说你有事没事紧跟着贫,这不是你上几年躲相亲躲到非洲的时候了。

  居东更乐了,他说正是自己经历过苦难才更愿意当乐子人欣赏别人的苦难,以及——

  他声音稍微往下沉了沉,说:“小倩,不开玩笑,你要当初没生这孩子,现在什么事都没有。像我,就可劲儿耍混,老头老太太也拿我没招儿。但你不一样。拖着个孩子,又是个nV人,在社会上太辛苦了。现实如此,这不是舌头一卷说句‘’就拉倒的。”

  我觉得他话里有话:“所以呢?”

  “所以啊。”居东在那头伸了个懒腰,拖着腔调说:“这回这人我打探过,人品不赖,也知道你的情况,家里情况复杂了点,不过几乎是一个人在外过日子,X格么你试探试探,要是差不多就……”

  “你什么时候跟我妈一条战线了?”

  “不是跟谁一条战线的问题。”居东那头不知是笔还是什么嗒嗒敲着桌子:“这是个现实问题。当然,你要是愿意,再多吃点儿苦,一个人把铃铛拉扯大也不是不行。但我跟婶子都不愿意你——自个儿讨苦吃——明白吧?退一万步说,先不考虑你,现实问题是铃铛她爹——你也说了跟你不是一路人——他要是知道了,回来找茬,你怎么办?我不是个监控不能二十四小时盯着,老人多大岁数,难道还要让她C心么?”

  “居东,你真是上岁数了,怎么絮絮叨叨把结婚说得跟菜市场买菜一样,别人在你眼里都是估好价的么?真是——”

  “俗是吧?”他哼地一笑:“那没办法。人生在世,营营逐逐,急急巴巴,跳不出七情六yu关头,打不破酒sE财气圈子,更妥不离柴米油盐俗事。要不想俗,可以啊,剃度出家,或者换道袍隐居去,什么时候位列仙班,我把你牌位放家里天天供香火。”

  我吐出一口气:“别b我骂你。”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头吹了个口哨:“说到底,搭伙过日子的bb皆是。婚姻本质不还是交易么,想办法把日子过舒服点,别让铃铛从头到尾没个爹,你呢,有人照应着,我也……”

  我挂断了电话,一日之计在于晨,今早上这火儿是彻底被激起来了。

  进公司大厦门口的时候,我总觉得有点儿不自在。

  那种感觉就像被什么人的视线一直Si盯着,回头疑神疑鬼看了一圈,街上车辆行人匆匆往来,哪有人停下来留心别人。

  兴许是最近杂事太多,有点儿神经衰弱了。

  一连几日无事,周末也不得不把铃铛安置在居东那儿,整整JiNg神去蹚一趟这回的相亲场。

  母亲年纪大了,总不能事事拗着她;再者居东说的在理,老人无非也是挂念独身nV人带孩子不易,铃铛没父亲容易受欺负——母亲总有觉得力不从心的时候,居东也终究是个外人,他将来也许会成家,总也不能像亲生兄长一样帮持一辈子。

  可是,难道真要像做生意似的,平白跟另一个陌生男人牵扯一辈子?

  “梅姐最近气sE真是不错——这就是小贺吧?”母亲眉开眼笑,在对方母亲面前些谄媚,这使我心里不大好受。

  对方母亲倒是个看起来爽朗的nV人,也笑起来:“是,最近也是刚回国~前些日子跟xx品牌合作,忙得整天没时间吃饭…我说你们年轻人呀,就是工作这么拼命才把身TGa0坏,快点忙完这阵子回国歇息几天,你看,赶巧了,今天正好一起出来吃个饭,互相熟悉熟悉。”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对方好像不怎么Ai说话,只伸出手来说:“你好,李贺。”

  这人叫李贺,跟诗鬼一个名儿。

  希望别是个怪人,但他是个颇有名气的设计师,Ga0设计的好像很难不出怪人。

  我也握一握他的手,随即松开来,这之后,双方四人才算真正落了座。

  那个梅姨仿佛不怎么介意我是个带孩子的,两眼笑弯弯的:“诶唷,小倩长得可好。听说现在做到主编啦?”

  “是孩子自己要强。当初要是考个编制,多么安稳…在她可好了,从这行跳到那行,我是半点帮不上忙。”

  “现在的小年轻是呀。我们小贺也是,我说你好好的,在国内想做什么不好?要是想自己开工作室,你哥哥给你砸钱,咱们养得起!你说跑去国外做什么,人生地不熟的,结果呢,也是忙事业忙到现在啦!我们这些老人哪里还管得了,一个个的,主意都可正了。”梅姨端起茶来呷一口,两方家长聊得火热,对方不言语,我也就不多话,只是这人看起来有点面熟,思来想去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。

  过了约莫半个钟头,梅姨终于意识到是俩年轻人在相亲而不是她跟我母亲在相亲,于是借口说附近有个什么什么商场,正好有家店上新款,约母亲过去转转。母亲自然欣然应允,临走前悄悄捏捏我胳膊,意思是跟人家好好相处。

  家长们一走,包厢里只剩我们两个人,一时有些寂静和尴尬。

  对方看了我一眼,却很快cH0U出薄薄一盒烟:“介意么?”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“不,请随意。”

  李贺点燃了烟,叼在嘴唇之间,忽然冒出来一句:“我觉得我们不合适。”

  确实不合适。

  但也确实没想到他这么直白。

  我咳一声,皮笑r0U不笑道:“是不大合适,耽误您时间了。”

  李贺笑一声:“说起来我还得叫你一声‘学姐’。”

  “嗯?”我纳闷起来,难不成之前真见过?

  他掸一掸烟灰,要笑不笑看过来:“xx中学,你b我大一届,当年得了个什么奖来着,在公告栏贴了好几个月,你们那届毕业之后还老有新生打听。”

  可能是吧,时隔多年,谁还记得那些。

  不过他记得倒挺清楚……我瞧着他,记忆慢慢清晰起来:“哦,你——你是……当年那个、那个……”我想不出什么形容词儿来:“……那个美术生?”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想起来了,其实也挺简单一事儿,当年我们对面教室正好拨给艺考生们当校内集训室,时不时跟他们碰上面,后来有次误打误撞地认识了几位,其中就有这个李贺。

  “学姐记X不错。”李贺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慢慢说:“是吧,过了这么多年还能见着,还真有意思。”

  不过当年他好像有个小nV朋友,是文科班那边的,整天来教室门口巴巴地等他,晃着长长的马尾,见着男朋友就雀跃——

  “当时你毕业之后,我nV朋友天天在公告板前头给自己加油打气。”他又是一笑:“拿你当榜样了。”

  “你们现在还在一起么?”

  “没有。”他将烟头摁灭,从烟盒里又敲出来一支:“现在她已经结婚了。”

  他面无表情轻描淡写地这样讲,反倒让我没话说,只能g笑两声:“啊哈哈,世事无常,有时候缘分这东西,确实急不来的。抱歉,让你g起伤心事……”

  他看出我的局促,道:“没关系,我不是情种。”似乎是与熟人聊起来,放松了些姿态,他稍微往后靠了靠:“日子总要过下去,Ai情也总不能是人生第一要义。”

  我倒是好奇起来:“你今天为什么会来?”

  他看起来简直是个X冷淡,实在不像是乐意相亲的样子。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“坦白说,只是想看看之前认识的人们过得如何。”又是一磕烟灰:“顺便,工作上暂时遇到了瓶颈,接触些不同的人也许会遇到灵感。”

  “跟我们行外人能聊出什么灵感。”

  “很多。”他说:“我在准备一个关于‘时间’的主题。b如刚刚聊到先前的事,这让我想起了一点东西。”

  “b如?”

  “b如,人们对于‘时间’这个定义本身是否过于狭隘。时间在人们的普遍观念里似乎只是个单向X的东西——至少以现有的科技手段是无法证明时间可以汇合、交错、平行、重叠的。人们讲的‘因果关系’也离不开时间,在某一个节点埋下因,在之后的另外一个节点引爆结果。在某一个节点做出选择,在之后的时间就不得不顺着选择的路径走下去。譬如你——抱歉,听说了一点你的事情——你当年选择生下这个孩子,从此就顺着这条路径走下去,直到今天,你不情不愿地坐在这里。”他点了点桌面:“我在想,人们是否过于依赖时间这种东西。或者说,过于依赖时间的单向线X,在某个节点做出选择之后,似乎就再也没有后悔的余地——”他又x1一口烟,这次竟然忘记吐出烟雾:“那么,既然如此,世界为什么还是充满不确定X的呢?”

  我拍了拍手:“你一定喜欢博尔赫斯。”

  “并不。”他说:“他太推崇时间的重复和循环,我不这么认为。只不过他的这个观点确实很有意思,时间是个庞大繁杂的序列,有些序列中有你没我,有些序列中有我没你,有些序列中你我是Ai人,有些序列中你我是敌人,有些序列中,你我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,而在这个序列中,你我是曾经的校友——这条序列正巧与‘你我是相亲者’的序列交错,于是产生了这个交错点——这就是你为什么会坐在这里,我为什么坐在这里。”

  我一时忘了呼x1,直到他再次轻飘飘吐出一口烟,才g涩地说:“按照这个假设,同一空间里存在无数你我——无数个人。”

  “谁知道呢。”他说:“甚至人类现在都Ga0不清超出已知维度的东西。”

  不知怎的,我想起——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想起孙耀当年兴致B0B0来找我T验的那款游戏,游戏中一个角sE临Si前对主角说道:

  “想想看,一个世纪接着一个世纪的故事发生,空中,地上,海下,几万亿的人们发生故事,而后时间依旧飞速流逝,你我在繁杂的时间洪流里相遇,就在此时此刻,我Si在你怀里,就是到了现在,事情才发生,许多可能X会发生在许多人的身上,可偏偏一切真正发生的事情,就在我身上发生了……我的朋友,这实在不能不说是一种妙事。”

  我和李贺都沉默着,不知过了多久,我才惶然回过神来。

  “抱歉,我该回去了,耽误你这么久。”我立起来,手心已经出了汗:“nV儿还在别人家,真是不好意思。”

  “我送你回去。”李贺也起身,走出包厢后顺着长长的静谧的走廊向前走,对面来了一行人,我稍避了避,没抬头看,忽然听到身后的李贺叫一声:“孙总?”

  心头一震抬起头来,那行人纷纷停下,孙耀立在最前头,目光不动声sE地从我身上划过去,对李贺笑道:“听梅姨说,今天来相亲?”

  “呵…见见老朋友而已。”李贺没有多留的意思,道:“我们先走了,您忙。”

  孙耀点点头,两拨人交错,各自继续走各自的路。

  心里惴惴跳动两下,我终于问道:“那位孙总…你认识?”

  “算是,最近在谈合作。他是个人物,之前做vr游戏,现在手越伸越长,在做一些投资,计划在英美开几个试点主题餐厅。”他说:“看过他们团队做的东西,很有意思。”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拢了拢衣服,不再作声。

  因为李贺的一番话,整整几天,我一直在思考各种荒诞的可能与关系。

  直到现在,眼下,那把冷冰冰的水果刀cHa在孙耀左x位置,发狂的疯诗人扭着四肢被保安压制在地上,嘴里依旧不g不净,我用尽力气搧了他两个耳光。

  “小陆。”孙耀在后面叫我:“过来扶我一下。”

  事情很简单,万一中的一真切发生了,那疯狂投了几年稿件的诗人被屡次退回作品,于是恨上了主编。这个反社会的疯子m0清了我的长相和工作地点,想在他的梦想书社跟前杀掉“扼杀他梦想的人”。

  那天孙耀与我约好下班继续谈事情,当那疯子走到我跟前时,我以为只是冒失的年轻人走路不看路,孙耀却轻轻拽我一把,将我挡在身后。

  没来得及犹疑,我看到闪着寒光的东西刺过来,孙耀拦住那只手,刀子当啷落在地上,却没防备这疯子从腰间cH0U出另一把刀,直直扎进孙耀左x。

  那瞬间,孙耀身子晃了晃,不知哪位行人惊呼一声,有人喊着“保安”“报警”“救护车”,孙耀利落地将对方胳膊一扭,诗人登时倒在地上发出怪叫,随即又爬起来冲向这边。保安过来将人压制住,那诗人仍不Si心,伸出腿像条濒Si挣扎的鱼。我扶着孙耀,离这疯子很近,于是小腹被他狠狠踹了一脚。保安见状将他摁在地上。

  孙耀额头已经渗出细密汗珠,他说:“抱歉小陆,帮忙叫下救护车。”

  “已经叫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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